窗外的风景慢慢往后面移动,感觉自己像是在一幅变幻的画卷边上行走,不过物理老师听到我这样的话八成会反驳,说这是因为你把自己的车作为参照物了,事实上是你在移动,除开一点点风的chuī拂,风景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大巴车的车厢里回dàng着一群稚嫩的歌声,在慢慢的转圈,在一些人耳边停留,又飘到另一些人的耳际去了,就这样看着,我们似乎是去郊游,而不是去参加考试。音乐委员一首接一首的起着调,那些活跃分子跟着唱起来,我们像是一架巨大的飞行口琴,带着动听的青chūn乐章往前飞驰,在这一路上,没有任何人被落下,也没有忘记任何人。至于那很久之后的事情,没有人会提前为它烦恼。
站在这所学校的门口,慢慢仰起头看了下那七个鎏金大字,和照片上的有些出入,许是岁月斑驳了往昔痕迹,送走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它也会有些伤感。
“你妈的母校?”我怎么听着这句话很像是骂人呢。
花翎戴着一顶遮阳帽,正嚼着薯片,我一向很羡慕她qiáng大的消化能力,正准备回答,前面走过来一个挺拔的身影,花翎立马迎了过去,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为了遮挡这两人的恋爱行踪,我总是得站在旁边充当一个摆饰的角色,免得老胡或是别的老师看到就会起疑心,可是我们这样奇怪的三人行,看对话方式都能看出不少的端倪,也许,青chūn有一双不谙世事的眼睛。
我环视了下周围的环境,红砖绿树,倒是个适合安静学习的地方,只是楼房有些破旧了,想象着妈妈当初也和我一般的年纪,在这个地方花费了最美好的年华,旁边的这栋楼上也许有她曾经上过课的教室,这个荒废的操场也许有个她留下了深深脚印的地方,这棵树也许还记得当年有个站在树下的青涩少女。
虽然现在总是说要相信科学,可有些时候命运这个一声不吭的家伙总是无声息的蹦出来,显示出它神秘的力量,就像现在,我站在这个校园里,竟然感到一种命运轮回的感觉,像是上天特意这样安排,好让更多的事情顺利的铺展开来,像是一朵花上的脉络,有始有终,那就是生命赋予的魅力。
看到考试题目的时候,果断的松了一口气,昨天晚上还传出了可怕的传言,说是今年的题目难度会增加,没有丝毫准备的我们辗转反侧了很久,一个个开始后悔应该把刚才打扑克的时间用来看书,然而这句话在三个不学无术的少女口中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回去的路上,天上突然下起了夏季bào雨,乌黑的云层铺开了好大一片,像是一块厚重的毯子,打在玻璃上的水都没有间断的时候,总是被天上不断下落的雨滴冲刷着往下,像是要把无限多的雨水全部倾泻到地上来,躲在这个小铁盒里的我们还沉浸在考完的开心里,偶尔一阵响雷把那阵悠扬的歌声中断了一下,却又被一些微弱的声音接起来,又慢慢壮大起来。
快到学校的那段路,大家似乎都jīng疲力竭了,有的靠着椅背睡着了,有的看着窗外仍在下落的雨水不说话,有的闭上眼睛听着歌,有的仍在小声说着什么悄悄话。
冒着雨走到教学楼下,湿漉漉的裤脚贴着皮肤难受得很,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带来另一种魔幻的感觉,似乎我只是做了一场梦,根本没有走出过那扇校门。
有人在雨里快速的奔跑着,脚边溅起的水花快速飞扬然后下落,盛开了短暂的一段时间,他们的脸上都挂着最耀眼的笑容,就这么远远看着,心里的某个被淋湿的地方也慢慢晴朗起来。
我们还处在没长大的年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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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暑假格外的热,评估的程度是这样的,一向不买冰棒的我们家也购入了冰棒,西瓜更是从没缺过,晚上回到家就是一身臭汗了。
见到曲方歌的那天,我就是一副被快被热làng给拍翻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绑着,眼皮耷拉着,时刻能栽在地上。我那个时候还在想“海市蜃楼”是什么样的原理,还是这应该算是“空中楼阁”呢?我眨巴了下眼睛,那张脸似乎带上了些微微的笑,深邃眼眸里亮起了光,“快进来吧。”
在花翎房间喝了杯冰水我才慢慢反应过来,大学生是有暑假的呀。
“以后吃完晚饭记得来我家哟。”花翎咬了口西瓜,含糊不清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