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过程里，他们不仅能体会到恐惧带来的刺激，还能感到逃出去的胜利和喜悦……如果仅仅是?观看‘畸形秀’，他们这辈子都无?法体会到这种感觉。”</p>
薄莉坚定地说：“我非常确定，只要他们玩过一次，就会想玩第二次，只为了反复体验恐惧带来的兴奋感……”</p>
“不过，”她转头看向他，“我会有这样的构想，都是?因为你在我的身边……只有你才能实现这么复杂的构想，不然这些全是?一纸空文。”</p>
他似乎陷入沉思。</p>
薄莉有些忐忑，怕他再度提及“幻景屋”，也怕刚刚发?生的事情影响他对她的态度。</p>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的声音才在她的耳边响起：</p>
“我会帮你实现。”</p>
薄莉心脏重重跳了一下。</p>
“你的想法……”他顿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词句，“很完美。”</p>
她感到一阵隐秘的悸动。</p>
从心脏的位置传来。</p>
她的感官像是?生锈了，完全分不清这是?逃过一劫的庆幸感，还是?被天才肯定的喜悦，抑或是?单纯的——</p>
心动。</p>
问题是?，这真的是?心动吗？</p>
还是?对恐惧的一种迷恋？</p>
人在面对恐惧时，会被激发?战斗或逃跑的本能——心跳加速，瞳孔扩大，呼吸急促，肾上腺素飙升。</p>
几乎与心动无?异。</p>
薄莉看着埃里克，眼也不眨。</p>
她不再回?避他身上的男性特?征，强迫自己仔细打量他，从头到脚，不放过任何一个细枝末节。</p>
他的下颚线其实非常好看，轮廓分明?，线条冷峻而清晰。</p>
他的喉结突出，指骨、手腕的轮廓凌厉而流畅，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艺术美感。</p>
除了脸庞，他简直无?可挑剔。</p>
催眠的力?量似乎再度降临到她的头上。</p>
她几乎是?无?法自控地走向他，一步一步。</p>
然而，她的头脑却比任何一刻都要清醒。</p>
她冷静地想，假如她看到他的脸，还会感到那种悸动吗？</p>
她还有勇气迷恋恐惧吗？</p>
这时，他低头，视线下移。</p>
他们的视线相交一刹。</p>
在她看来，他的眼睛也很好看，冰冷，神秘，捕食者瞳孔的颜色。</p>
他的眼里像是?有某种不知名的烈药，仅仅是?对视，她就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变热，变软——</p>
“这个构想是?我最大的秘密。”她说。</p>
这是?实话。</p>
她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p>
他那么聪明?，只要稍作思考，即可推测出她并非波莉·克莱蒙。</p>
人是?靠交换秘密拉近关系的。</p>
她如此平凡，在他天才的头脑面前，这一秘密堪称不值一提。</p>
但她还是?想跟他做个交易。</p>
“所以，我能不能……”她说，莫名有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看看你的脸？”</p>
气氛僵滞。</p>
空气中，微妙的感觉荡然无?存。</p>
他一把?扣住她的脸颊，俯身，迫视她：“为什么想看我的脸。”</p>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薄莉愣了一下，才说：“……我想多了解你一些，我保证不会……”</p>
他冷冷打断她：“我不是?奥利弗·索恩，你对他说的那番话对我没用。”</p>
薄莉语塞。</p>
不对，他怎么知道她要说什么？又怎么知道，她对索恩说过这番话？</p>
“希望你是?最后?一次问这个问题，”他俯视她，声音冷得骇人，“再有一次，我会直接杀了你。”</p>
薄莉不知道是?自己感官错乱了，还是?什么——他似乎并不会杀她。</p>
之前，他每一次威胁她，要么用刀子恐吓她，要么掐住她的脖子，直到颈骨发?出不堪重负的重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