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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 67 章 晋江独发(1/2)

  

暮色四合,余晖如艳丽的纱笼罩在天地间。

因隐约窥见了血腥,沈映鱼做了个梦。

梦到了苏忱霁的晚年,书上写的那些在她的眼前一点点浮现。

晚年的苏忱霁满头白发,神色不见半分浑浊,枯坐在蒲垫上,嘴角弯着诡异的弧度。

面前的是一尊巨大的神佛像。

阿难佛面带冷漠的怜悯,居高临下地看着枯坐在下面的人。

“你会保佑我吗?”晚年的苏忱霁抬着下颌,此刻他瘦得惊人,任谁看见都看出来他已油尽灯枯。

他变成如今的这个模样,是因造的杀虐太多,最开始是见不得半分荤腥,后来连有油水的东西都吃不了。

都已经如此了他竟还迷上了歃血起誓,手上身上全都是自残的伤疤,整日用着菩提珠遮挡。

而且他不信神佛却常年手不离佛物。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执着什么,书中亦没有写,所以沈映鱼也不知道,当他是想恕罪。

他看了眼前的神佛许久,忽然呢喃地开口:“最后一个了。”

这是北齐的最后一个佛,再拜便没有了。

破败的庙里空荡荡的,无人能回答他的话,阿难神盘腿坐在象征圣洁的莲花上,依旧带着普度众生的悲悯。

他神色平静地说完这句话,颤着无力的手,将一旁的玉白瓷碗摆在面前。

这次他没有急着冲动,而是看了许久才拿起放在上面的匕首,伸出伤痕遍布的手腕,一眼不眨地用力割开。

因是最后的一个神佛像,他恐心不诚,割腕的力道比以往都要大。

那只本就枯瘦的手几乎快被他划断了,蔫耷耷的呈现古怪的垂挂弧度,黏稠的血争先恐后地往外面冒。

似一朵朵绽放的血莲,一滴滴地落入碗中。

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最终栽倒在地上。

倒下后他并不管尚在流血的手,低眸扯开衣襟。

被衣裳包裹的身躯亦是伤痕遍布,无一块完好的肉。

他就着碗中的血用干净的手指,画着早已经熟记于心的咒法。

画完后他静静的等着,眼中的平静已经消失,取而代之是如同赌徒孤注一掷般,疯狂盯着某一处。

那眼神是期待,狂热,兴奋。

那些残破的阿难雕像,皆神情怜悯地注视着他,似是在谴责他以前犯下的罪孽。

等了很久很久,等到眼中的光彻底消失了。

他也什么也没有看见。

而她只能坐在他的身旁说不出一句话,却想伸手去抱他,但每次都会从他的身躯穿过,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日渐腐烂。

他死得悄无声息。

因他晚年所做的事皆是疯子才做的事,书中的结局写的便是。

因杀虐入狂,晚年成疯,死于迦南寺。

重生前她也看过书中最后句话,可当时并未有难过,但再次看沈映鱼在梦中哭。

心口被填了万把苦涩的草,然后被人放了一把火,燃不起

来却缭绕出熏人的烟雾。

“映娘()?(),

怎么哭了?”

温和的声音从身侧模糊地传来()?(),

沈映鱼洇湿的眼睫轻颤()?(),

抛洒珠儿顺着滴落被人轻柔地揭过。

已至深夜?[(.)]????????()?(),

沈映鱼从梦中睁开眼,眼前的人格外模糊,但她却想起了梦中的画面。

他因杀虐疯魔到最后自裁而亡。

“苏忱霁。”她动了动唇,脸上血色全无。

她很少唤他的全名,以前是忱哥儿,后来在榻上他非逼着她唤子菩,白日又恢复了忱哥儿。

怎么也不愿意改口的她,现在却用这样的语气唤着。

“我去点灯。”苏忱霁呼吸微急促,莫名迫切地想要知道,她此刻是什么神情。

但他还未撑起身,就被她拉住了衣角。

“别去,就这样,我想就这样和你讲讲话。”沈映鱼不想让他去。

一旦灯燃起,他定会看见她脸上的神情,从而猜到她此刻的想法。

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很快她就被揽进了怀中。

少年半困半哑的声音温和传来:“映娘想要讲什么?”

他待她极其的宽厚和纵容,几乎不会在她的面前,显出任何她不喜的画面,除去今日。

沈映鱼敛着眼睫,心中无端升起恐慌,都已经这般努力让他不再犯杀虐了,可他此生所犯的杀虐皆是由她而起。

她害怕他再如梦中所见,是那样的结局。

“忱哥儿……”她甫一开口就被手捂住了唇。

“唤我子菩,映娘。”

他想听。

黑暗阒静,除了两人之间的呼吸声,旁的便什么也没有了。

苏忱霁凝望着她,因黑暗看不见她的神情,心中却升起了罕见的期待。

她只有欢爱失神时被他诓骗唤过,除此之外如何都不肯唤。

想要清晰地听一次。

饶是在黑暗中,沈映鱼也能察觉少年期待的神情,动了动唇:“忱哥儿。”

黑暗中依旧安静。

他眼中的期待渐渐平息,嘴角微弯,似含笑的声音徐徐传来,“映娘的嘴真紧。”

手中似惩罚以为地捏了捏,力道不大,但捏的位置不对。

沈映鱼呼吸微滞,咬着下唇不让喘音溢出。

幸而他也只是捏了片刻就松了手,却将她半吊着不上不下。

“我不闹你了,想说什么说吧,我都听着。”他虽好脾气般地说着,但沈映鱼却察觉他刻意的恶劣。

忍着身体敏感的不适,她接着说未说完的话,“李洛川还活着吗?”

“嗯?映娘对他好似很关心。”

苏忱霁早就发现了,从在铺子里开始,她每次提及李洛川都是熟悉的眼神。

但他清楚知道,沈映鱼根本就不可能认识李洛川。

所以,她究竟为何连一个陌生人,都能放在心上这般关心?

“你也说了,他是淮南王的嫡子,身份尊贵,若是他死了,淮南王焉能轻易罢休,自是要关切一二。”沈映鱼应答

道。()?()

苏忱霁低头吻着她的额,语气轻飘飘的含着几缕迷离,教人难以辨别他此刻的情绪。()?()

“不喜欢映娘关心旁人。”()?()

女人的语气很严厉:“忱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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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忱霁一顿没有回答,其实他有无数说辞能让她不知晓,但在铺子中她看他的眼神,却让他说不出一句骗她的话。

不想她对他毫无信任。

他拥紧怀中的人,埋进她的颈窝,难耐地蹭,呼吸不平地喘。

想将她揉进骨髓中。

沈映鱼被他胡来的行为撩拨得身子发颤,抬手推了推他的额头:“忱哥儿……”

“死了。”

本是寻大夫救了的,可他一看见李洛川就好嫉妒啊。

那双手碰过她,那具肮脏的躯体伏在过她的身上,倘若他再晚来,李洛川就会扯开她的衣裳,入他曾入过地方。

可能李洛川也会像贪得无厌的野狗,会发疯,会将她捣坏的。

他只要想到就忍不住。

“映娘,你是我的。”苏忱霁神情痴迷,眼尾浮起一抹浓艳的红痕。

发生那件事后他好嫉妒,分明还将沈映鱼拥在怀里,为什么还是嫉妒?

或许爱沈映鱼,爱到生病了。

他会变得没有理智,忍不住去挑断李洛川手腕上的经脉,看着他体内的血流尽,原本健壮的身体一点点干瘪。

最后悄然无呼吸的李洛川,好似又引诱着他用刀,将那尸体砍成一滩肮脏的烂泥肉沫。

这些人死了,沈映鱼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死了!?”沈映鱼倏然浑身一颤,猛的从床上坐起身。

虽早有预感,可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震惊。

书中李洛川是拥簇他的人之一,怎么会死得这般早,还这般快?

所以这是因她吗?

分明原本的路已经发生了改变,但却是因她杀了不少人。

“不该死吗?”依旧躺着的苏忱霁面上无任何神情,依旧是玉洁松贞,衣不染尘的矜贵公子。

“可……你答应过我不杀他的。”沈映鱼动了动血色全无的唇。

他眼皮微掀,透过黑暗似要看进她的眼底,“他想要碰你,还出言辱你,我无法忍受他还活着。”

所以真的是因为她。

沈映鱼心中的苦涩变大,一种无力感袭击全身。

“映娘,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别怕,没有谁会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苏忱霁察觉她此刻隐约的恐惧,以为她是担忧此事,故而伸手将人抱入怀中,轻轻安抚着。

“忱哥儿,你知道吗?我最近总是做梦。”沈映鱼垂着眸任由他抱,没头没脑地突然说着。

苏忱霁知道她现在不想在议论李洛川的事,想起方才她睡梦中被惊醒,便顺着往下问:“是梦见我了吗?”

沈映鱼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那映娘梦见了什么?”他语气含着一丝好奇。

“梦中你死杀戮过重,晚年成疯,割腕自裁于佛像

前……”()?()

她的话音甫落,耳边便响起了他的轻笑声。()?()

他捏了捏沈映鱼的耳廓:“所以方才你才哭得那般伤心,原],域名[(.)]☆?☆????☆

()?()

原来那几滴泪是为他流的。()?()

无言的满足填充满了胸口,比任何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更能让他体会极致高.潮的快感。

“映娘放心,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永远不会疯。”他抬起她的下颌,薄唇轻蹭着她的嘴角,亲昵的一下下吻着。

“别再染不必要的血好吗?”沈映鱼侧头躲过他含着潮湿的吻,微喘地说着。

“好,我不会让手染血,保证干干净净的。”他此刻心情甚好。

得了肯定沈映鱼高悬的心缓缓落下,将头微偏,生疏又带着几分羞赧地主动吻上他的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

苏忱霁愣了片刻,回过神后倏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将她罩在一隅之地,堵住她所有的退路吻住她的唇。

不同往日的温柔,失去稳重的吻又重又急,撬开柔软的唇齿长驱直入地与她纠缠。

“唔。”

沈映鱼有些受不住这样的吻,呼吸被篡夺,只能依靠他偶尔施舍地松开才能呼吸。

香涎含不住地在两人舌尖缠绵,绯糜又活色生香的画面让房间的温度不断往上攀升。

“别……”

察觉他似乎扯下了贴身穿的寝裤,沈映鱼从迷离中浮起一丝理智,伸手抵着他的胸口躲过他缠绵的吻。

“昨天刚、刚有过,还没三、三天。”她气喘吁吁地说着。

都这样了还要坚守三天。

苏忱霁忍不住失笑,听话的将浸在潮湿柔软的手指抽出来,翻身拿过帕子擦拭她黏糊糊的身子。

“映娘,不要三天了好不好。”他一边擦拭着,一边商议道。

久未得到回应,他掀开单薄的眼皮睇眼看去,床上的人早已经睡了过去。

苏忱霁低眸看着自己尚未平息之处,这般强行忍耐的感觉并不好受。

微无奈叹息,起身往外面行去自行处理。

……

月华笼罩仿佛披上的一层薄薄轻纱,一点点被褪去,天河赤红一线。

她又做噩梦了。

沈映鱼隔了许久才从噩梦中回过神,眼前一片黑暗,身边也早已经没有人了。

她以为现在还没有天亮,喑哑着嗓子开口唤人:“采露,点灯。”

外面的采露正忙着,主子临走前让她将粥温着,一会夫人醒来要用。

忽闻里面传来传唤,采露赶紧将热粥放在托盘中,端进去搁在置物架上,无意瞥了榻上的美人一眼。

夫人神情朦胧,将醒未醒地懒洋洋地直起身,单薄如绸的寝衣顺着肩胛滑落,腻滑白膏般的雪肌隐约透着几分被用力掐的红痕。

但……

采露茫然地环顾四周,不知夫人为何要在白日唤她点灯。

沈映鱼半眯着泛涩的眼,等了须臾没有听见动静,不由得又唤了几声:“采露?”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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