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齐身子一僵，看向罗一宁的眼神变了变。
罗一宁倒是泰然自若：“心脏的问题不敢马虎，你应该早点治疗。”
“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病只有他自己和白唯清楚，就连医院的人都不知道，罗一宁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们都是男人。”
罗一宁的话让姚齐更是一愣，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我们都是男人，也因为我们爱着同一个女人，其实以前我也以为你和念念口中说的一样，直到我一次次地看到你对她的用心……所以，很抱歉。”
罗一宁很坦诚的说出了自己调查姚齐的事情。
姚齐轻声一笑：“这是你们律师的职业病吗？发现有问题的人都想调查一下。”
罗一宁歪了歪头：“也是，也不是，我也不是对所有人都想了解的，沈念是我的妻子，所有对我有威胁的人，我肯定都想了解清楚。”
他也不是一开始就非要去挖姚齐的过去。
是因为姚齐频频出现在她和沈念的生活里，加上后来姚齐那些奇奇怪怪的表现，所以他才更加清楚地调查了他。
“而且你大概忘了，我父亲也是心脏额度问题，所以我对心脏的药物都有一些了解，我去过一次你家，虽然说作为医生家里药多是正常的，但常备药可理解，全是心脏肿瘤方面的用药，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的。”
姚齐听着罗一宁的话点了点头。
“是啊，这一点我倒是忽略了。”
“所以你当年逼着沈念和你分手是因为你的病？”罗一宁的问题像是疑问，又像是肯定。
姚齐一笑：“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那你确实用了一个很笨的方法，难怪你之前会劝我。”罗一宁说道。
“是啊，当年的我的的确确是用了一个最愚蠢的方法，以至于我这些年都追悔莫及。”
姚齐有些感慨，眼神中也有了淡淡的忧伤。
罗一宁没有继续他这个问题，他指了指姚齐心脏的位置：“你不是做过手术了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儿？是复发了，还是……”
他记得调查中有提过姚齐和沈念分手后有去往国外治疗。
“你应该也能猜到吧。”
姚齐目光坦然地看着罗一宁。
这让罗一宁心里一阵异样。
是啊，他是猜到了。
起初他见到姚齐的时候感觉他也是健健康康的。
直到沈念离开的第三年，姚齐作为医院外科的主力大夫突然不参加任何大型手术了。
而且工作量也锐减很多，所以他那个时候就怀疑过姚齐的身体是出现大问题了。
今天这个情况看来，八九不离十是复发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去治疗，还要撑着跟个没事人一样在外头瞎晃悠。”
“治不好了。”
姚齐的语气轻松的仿佛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罗一宁的心咯噔一下。
“怎么会治不好？你当时不是……”
姚齐摇了摇头，嘴角依旧挂着笑：“医学本来就是个博大精深又变幻莫测的东西，人的身体是会有无穷无尽的变化的，当时没想过会复发，现在纯属意外，所以我的心脏不适合再进行二次手术。”
罗一宁眼皮抽了一下：“那你也不能一直这样拖着吧。”
“能多拖一天也是好的，本来多年前我可能就该死了。”
姚齐看起来很坦然，一点儿没有面对病痛的恐惧。
“胡说八道。”
罗一宁皱起了眉头，语气也有了些细微的变化。
直到姚齐转过头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他才不自在地咳了两声。
“那你要和念念说吗？”
姚齐摇了摇头：“不说，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帮我保密。”
“她又不是傻子，你今天能这样了，怎么可能瞒得住。”罗一宁的眉头又拧成了川字型。
“当年都能瞒住，现在怎么瞒不住了，这种事让她知道干什么，她已经经历过那么多不好的事情了，实在没有必要让她再因为这些难过了，我觉得你也不想看着她难过吧。”
姚齐的话算是说到了罗一宁的心里。
他当然不想再看着沈念难过。
“那你……”
“你放心，我有分寸，我自己就是医生。”
姚齐这么说了罗一宁也不好再说什么。
说说到底这也是姚齐的私事，他也不可能去替他做决定。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罗一宁想到了沈晚晚。
“对了，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儿？”
“你觉得会是怎么回事儿。”姚齐反问。
罗一宁皱眉：“我也不知道，念念她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
提起这个他的大脑就一片混乱。
沈念一走就是五年，再回来就带个孩子，这过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有一肚子的疑问。
“你觉得沈念在你之后会和别人在一起吗？”姚齐问道。
“当然不可能，沈念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这一点罗一宁很清楚。
他和沈念虽说在一起只有一年时间，但他对沈念还是很了解的。
纵使当年是因为他和司纯的事伤了沈念的心，但她也绝对不可能因此就随随便便和别人在一起了。
“既然你知道这一点，还有什么好猜的呢。”姚齐笑道。
罗一宁的心一紧：“你的意思是说……”
“有的话我没有办法跟你说，但正如你说的，她是你的妻子，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是最了解的，我能做的就是提醒你，不要把她逼得太紧，就算你要解释误会也该用时间来循序渐进，否则会适得其反。”
姚齐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罗一宁心中有些惊喜，却又有些复杂。
其实他心里明白这个孩子只可能是他的，但沈念不开口他心里就始终存在疑问。
殡仪馆这边忙碌了一早上，总算顺利结束，徐珊被下葬了。
沈念拉着晚晚站在墓碑前三鞠躬。
“妈，从今以后过去的事情就都该过去了，希望您一路走好，也希望下辈子我们不要再遇见了。”
她看着墓碑上徐珊生前的照片在心里默默说着。
怨也好，恨也罢，人不再了就都过去了。
她虽然不再恨她，但也不愿意下辈子再和徐珊遇见。
过往的回忆一幕幕涌上了心头，沈念不自觉地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