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汉室江山何在啊！”
“汉室江山啊！”
煤山上，响彻的是崇祯的凄惨呼唤。
朕，不是天子么？
那朕问这天！
我汉室江山何在！
寒风萧瑟，比寒风更寒的，是崇祯皇帝的内心。
他原本以为就算是李自成当了皇帝，就算是这天下年号改崇祯为大顺，那又能如何！
百姓还是百姓！
天下，还是汉人的天下！
这江山，归根还是汉家的江山！
可是当听闻李自成兵败山海关，为保性命，逃离紫禁城的时候。
他就知道，李自成他不配当这帝王！
崇祯在疯了一般的发泄！
……
历史研究院的郑志明老爷子现在的情绪不比崇祯皇帝好到哪里去。
他双目早就红肿了。
对于崇祯此刻的感受，老爷子最是能懂！
当年大明先祖朱元璋，以乞丐之身，一步一步把天下从元朝手中夺回来的！
复我汉室江山。
那些都是踏遍欧洲的铁骑啊！
是先祖朱元璋带着兵马，一座城池，又一座城池的从外族，从陈友谅，从张士诚的手中争回来的。
可是兵败如山倒。
这个已经被蛀虫和重税，还有天灾侵蚀的千疮百孔大明，今日可以亡。
亡于汉人之手，崇祯可以认。
可是亡于满人？
他崇祯皇帝此刻再想要死后见到朱元璋，他连死都不敢死了！
苏晨轻叹一口气。
看着眼前的崇祯，他心中亦然觉得可怜。
可是又如何，历史的车轮滚滚不止，这当中的百姓，比帝王更加可怜的大有人在。
“朕……朕有何颜面见我列祖列宗。”
“朕罪无可恕！朕才是天下最该死之人！”
崇祯疯了一般的抬起手，狠狠一巴掌向自己打去。
“万岁爷！不能啊！”
老太监王承恩见崇祯掌掴自己，吓的魂飞魄散。
他连滚带爬的来到崇祯面前，拼命抓住他的胳膊，可是崇祯已经来回数下，将自己的脸颊抽的红肿。
不过也因为这几巴掌，再加上寒风凌厉，倒是让崇祯皇帝清醒了一些。
片刻之后。
他看着苏晨。
从刚开始的只凭借本能和苏晨对话，到现在他开始思考了。
大明的天下已经亡了。
再过多的挣扎，都是等闲。
稍稍清醒了一些的崇祯，挂着泪痕开始打量苏晨。
这位从后世三百七十七年之后，来到这煤山见自己的后生。
他的情绪逐渐的平静。
哀莫大于心死大抵就是如此。
半晌。
崇祯皇帝脸上犹挂着泪水，缓缓开口：“朕，已决心了断自己。”
他深深叹了口气。
“可否随朕走走，随意聊聊，且当是给朕黄泉路上，多一些谈资。”
苏晨心中倒是觉得诧异。
不过转念一想，倒觉得也合理。
崇祯本来就已经抱有死意，既然结局已经注定，他想要知道更多，苏晨也不会吝啬。
苏晨并不会强行让崇祯皇帝了解后世。
除非，对话的这位古人他自己想要了解！
“承恩啊，放开朕的胳膊吧。”
崇祯晃了晃手臂，老太监还吊在他的胳膊上，深怕他在自残身体。
“你也随朕走走。”
“是，万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