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在想,如果我此刻同他彻底摊牌,向他揭露我身上的,打破他所有幻象,告诉他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要彻底凉凉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是不是不失为一个最简单直白的解决方法。
随后我立刻否决了自己。
那样实在太残忍了,我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忍心。
也许……也许会有更好的办法。
我心里不敢承认,或许是因为氛围太好,或许是因为这间木屋承载了我太多回忆和萌芽的感情,我不忍心,也不舍得打碎它。
过了没一会儿,和多年以前一样,房门被敲响。
这次我不慌不忙地跳下榻榻米,开了门,果然看到陈老板端着一只白色的塑料餐碟,说知道我们还没吃,这不就赶紧来给我们送晚饭了。
我真诚地接过并感谢了他。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三个菜里依旧有一条鱼,不过这回是红烧鮰鱼,奚容坐在我对面,很自然地将鱼挑好骨头,然后将雪白的鱼肉再蘸上酱汁,递到我面前。
我喜欢吃鱼又讨厌骨头,奚容对这一项工作可谓相当jīng通,毕竟这家伙做个jīng密手术都不在话下,挑个鱼刺对他来说更是易如反掌。
我怀疑他是不是也想起来了那时候我闹着要他喂我的事。
吃过饭,奚容把餐碟和垃圾收拾好带出去,我摆弄着遥控器,翻找好看的节目。
当翻到恐怖惊悚分类片区时,我迅速划了过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开玩笑,我这辈子除非脑子被枪打了、被驴踢了,否则我绝对、绝对,不会再gān这种蠢事了。
恐怖片,达咩!!!
三分钟后,我光速打脸了。
事情是这样子的。
首先我肯定不会主动提出要看恐怖片了啊,我又不是受nüè狂,存心和自己过不去,我今晚还想睡个安稳觉呢。
但奚容很快丢完垃圾回来了。
他进门后瞥了一眼电视机屏幕,冰冷的金丝边眼镜似乎闪过一丝寒光。
我顿时正襟危坐,像一只炸毛的刺猬一样,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
我严肃地盯着他,脸上写着七个大字:“老、子、不、看、恐、怖、片。”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解读出来,一般人可能没有这种超能力。
接着,奚容在我身边坐下,我尚未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之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
抢走了我的电视遥控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