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元宸也和他举杯。
“唉……我也没去过岳州,听说是个苦寒之地,以前是南蛮子住的,后来在先祖手下才开化,你为何当时一定要选了那种地方呢?”君元启已经有醉样了。
君元宸随口答道:“虽是山高水远,但风景别致秀丽,现在也是人杰地灵的地方了。”
“哈哈哈你在安慰自己。”君元启笑道,“不过呢,你选那个地方也好,也不比和西北的蛮夷打仗,适合养老。”
君元宸低眸,目光微凝。
“元宸啊。”君元启语重心长地说,“虽说咱们明里为敌,暗地里合作这么多年,但其实几个兄弟,我对你是最看不透的,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他借着醉酒,问出心里想问的话。
君元宸像是苦笑地说:“我这样子,还能要什么呢?”
“也是……你都瘸了,又何必折腾,替朕安守一方,朕保你荣华富贵一生。”
瘸……
这是君元宸最敏感的字眼。
原本还在犹豫的心,一下便做了决定。
他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目中的杀机,稍纵即逝。
“只能说命中注定吧。”君元启醉了,趴在桌子上絮絮叨叨,“其实父皇那时候最疼爱的就是你,你看你的名字‘宸’,打你出生他就最对你寄予厚望,是让你继承大统的……你又天资过人,我们又哪里争得过你啊,后来我就放心了……瘸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君元宸从皇宫出来的时候,没有坐轿辇,他一步一步地走,一开始有太监宫人的地方,他依旧是腿脚不便的样子,到后来,无人之处了,他脚步沉稳,行如直松。
他要好好感受在皇宫的青玉砖上,脚踏实地的感觉。
……
三日后,刚登基的君元启,因为政务繁多,几日未眠之下,在上朝之时,昏死在龙椅上。
太医院慌成一团,用尽了办法也没能唤醒他,但是望闻问切之下,又寻不到病根,脉象平稳苍劲,却始终无法苏醒。
京城乱了。
原本准备离京去岳州封地的瑞王爷,只好留下来,稳住朝纲,一切等君元启苏醒后再说。
君元宸来往于皇宫和瑞王府,虽不是摄政王,但有了摄政王之实,他只本分地做了自己的事,既不改革君元启的旨意,又不动朝中众臣,一切都好像只是替君元启办事,gāngān净净,自然也没人怀疑到他头上去。
君元宸回王府时很晚,月亮已经快沉下去了,此时秋风一chuī,一片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