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晖把酒杯挪到自己跟前,复又抬眼看她,“喝多了不好。”目光灼灼,眼底尽是关切。
“你关心我啊。”梁原今天的话格外多,像是较着劲,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是。”
“朋友的关心?”
“不是。”
这样的回答梁原并不意外,眼睛没挪开,脸上依旧挂着笑,等着他后面的话。
“以后能一直照顾你的那种关心。”陈晖也没移开眼,目光一直拢着她,把人望进眼底。
“一直?”梁原像听了笑话似的,大笑出声,从他手里夺回酒杯,端起来喝了口,“男人谈情的时候是不是都这么说啊,地久天长的,凭什么呢?”
“你肯让我关心吗?”问话直白,托出压抑许久的心迹。他的目光笔直诚恳,静静看着她,在等答复。
梁原收了笑,正色道:“知道‘一直’有多久吗?轻飘飘说出口,想过这两个字背后是什么吗?呵!兴头上随口说一句,哄人高兴了,再撂开。拿做不到的事招惹人,凭什么?”
她像是在控诉什么,激动得红了眼,情绪波动剧烈,胸口跟着上下起伏。她猛地灌下酒,压住这即将失控的情绪。半晌,终于平复下来,她摇了摇头,说:“我不信这个。”
“不试试怎么知道做不到。”陈晖语气坚定,目光始终锁着她。
梁原不再与他争辩,不去纠结“一直”二字的份量到底说不说得起。自顾自喝酒,直到酒杯又空了,这才踉跄着起身,居高临下看向他,媚眼如丝,“要送我回家么?”
*
月亮掐出细细一弯,繁星当头,夜已深。
凌乱的脚步声唤亮楼道里的感应灯,两道身影相贴,一路向上。高跟鞋时而磕在地板发出短促的闷顿声,时而擦过地面发出尖锐的刮磨声。
陈晖连扶带抱,终于把人送上楼,刚要按开玄关的灯,就被怀里的人抬手制止。梁原半个身子靠在他怀里,呼出的热气直往他脖颈里灌。
她挣扎着向前走了两步,酒劲上来,路走不稳,加上没开灯,看不清脚下,索性就近倚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