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陈晖没想到,吃了瘪,低头看她一眼,没再说话,出门去喊护士来拔针。
下午,隔壁chuáng的女孩做完手术被推回病房,家属跟了七八个,声势浩大。人还没醒,家属翻柜子放东西取东西,塑料袋拆开扎起哗哗作响,吃的东西分了一圈,七八个人围在一起,边吃边聊,动静着实不小。
上午那番对话并不愉快,之后两人互相都没说话。梁原半躺着,安静盯着chuáng尾的横栏发呆,手里攥着手机,没见她往外拨,也没听手机响起,就这么坐了大半个下午。
陈晖看在眼里,还是没忍住,“躺下睡会儿?”
梁原摇摇头,屋里太吵,她睡不着。
医院的饭开得早,陈晖打了饭回来,往chuáng上搁好小桌板,问:“喝点水?”
她摇了摇头。
“那就吃饭。”陈晖把饭盒放在小桌板上。
她还是摇头,嘴里苦,伤口疼,她是真吃不下。
陈晖皱起眉,忍着火,“身体是你自己的。”
梁原被他猛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条件反she地抖了一下,伸手去够饭盒。
她的两只手上都贴着输液贴,左手上的留置针跑针了,肿起一大块。她血管细,换了一只手,手背上还是找不到能扎的地方,只能往手腕上扎。那里扎针疼,握勺的手一动就牵扯到,她把勺子换到左手,继续沉默地往嘴里舀粥。
陈晖看着她不言不语,把情绪全闷在肚子里默默顺从,心没由来的一阵抽疼。话说重了伤人,疼却是出在自己身上。这股无名火才窜出两分,已反燎自己个彻彻底底。
隔壁chuáng的也是个年轻女孩,岁数和梁原一般大,麻药过后,疼得直嚷嚷。全家人围在chuáng前哄,轮流上阵陪着聊天,安抚情绪。消停没多久,她又喊着口渴要喝水,术后六小时不能进水,家人拿棉签给她不停蘸湿嘴唇,又是一顿哄。
女孩这么闹腾,倒不是真疼得渴得受不了,纯粹是身边有可以让她肆无忌惮耍小性子的人。
病房夜间只能留一个家属陪护,护士过来赶人,隔壁闹哄哄的一家人终于离开了。
阑尾炎术后需要多走动。陈晖提议扶梁原出去走走,她听了,起身穿好鞋,跟着出去。沿着这层病房区来回走了三趟。期间,往哪儿走,走多久,什么时候回去,全照陈晖的做法来。他走,她就跟着走,他停,她也跟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