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下午,梁原在办公室收拾好东西提前回去,上周杨老师有事跟她换了课,因此空出这半天时间来。
走至半路,梁原脚下一顿,转身往车站方向去。有些话还是得当面问个明白。
车厢里乘客不多,她挑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又开始下雪,她盯着纷飞的雪花看了一路。
下车后,梁原去超市挑了几样陈晖爱吃的菜,准备回去把昨晚那顿饭补上。挑的时候只管往车筐里放,结完账才发现装了满满两大袋,提上沉甸甸坠手。
还好超市离家不远,梁原一口气走到楼下,把东西搁在小区休息椅上,搓着手直喘气。出门没带手套,加上重物勒手,梁原两手僵着都伸不直了。
头顶树枝上的积雪掉下来一块,砸在梁原肩上,她伸手拍了拍,提上东西正要走,一抬头,看见陈晖和方书依并肩从楼里出来,两人一同坐上陈晖的车,车子发动,驶离她的视线。
他们之间的往来得有多密切,才会让她接二连三撞见。
车上,两人一前一后坐着,方书依侧着脸看向窗外,神情淡然,没了先前见陈晖时的剑拔弩张。
半个多月前的一天晚上,陈晖找上门来,言简意赅说了三件事。张弛有个遗腹子,一直由孩子妈妈养着。现在那孩子得了白血病,需要做骨髓移植手术。孩子妈妈是抱养的,没有血亲可以提供骨髓配型,只能指望张弛这边,希望方书依能动员一下家里人。
方书依下了酒局才回来,靠在门框上醉态尽显,听了这么一通话,手扶额,笑得直不起身,过了一会儿,她正色道:“陈晖,有病得治!呵!张弛的儿子?你给生的?”
说完砰的一声把门搡回去。
第二天酒醒,方书依主动找上陈晖,在见到那孩子的照片后,沉默了许久。父子两人长得是真像。
“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笑话。”她点燃一支烟,问:“你什么时候知道这孩子的?”
“挺早的。”
她苦笑了声,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蓬烟雾,“打一开始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