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生气之后就一直在等着千悦给他台阶下,可是这个小家伙偏偏一句话也不肯跟他说,晚上他走的时候也没留他,走了之后更是没来找过他,他气闷彻夜,本想着晾千悦几天,结果回来的路上看到卖糖画的小摊,脑子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千悦,于是乎买了个兔子糖画主动跑过来示好了。
现在看到千悦这般依赖自己,轩辕澈心里的满足感不言而喻。父母过世过,府邸扩建多年终于成了亲王府规格,但那再豪华也不过是房屋,连亲人都没有的地方怎么能算作是家呢?
是千悦让他知道,还有人在盼着他回来,不管终点是小小的商行后宅也好,临时的官驿客房也罢,总归是有个人在等着他。
所以,与其说轩辕澈给了千悦一隅屋檐,倒不如说是千悦给了轩辕澈一个家。
“好,我松手,你别走。”千悦从轩辕澈怀里头出来,松了他的腰,本想去拉他的衣袖却发现他今天穿的是窄袖劲装,腕上还带了束袖护腕,让千悦根本无从下手。
察觉到千悦在自己手臂上摸了两下,轩辕澈了然地把自己下摆的一角塞到了他手中。
烛火燃起,房中明亮许多,在火光的映照下轩辕澈的脸部轮廓越发深邃凌厉,但千悦的注意力更多在他手上,那只晶莹剔透的糖画兔子很是诱人。
“这就馋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连饭都没吃一口。”一想到千悦没好好吃饭,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轩辕澈没由来的一肚子火气,声音都带上了一股凌厉气势。
千悦浑身一颤,紧紧攥着他的衣角,轻声开始解释:“昨天晚上我把你惹生气了,你没吃,我就没胃口,吃不下。今天我听侍女说你们都走了,我……”
泪水像断了线地珍珠一般噼里啪啦地砸落到轩辕澈手背上,千悦眼前一片模糊,他咬紧牙关想把眼泪憋回去,但越是如此泪水就涌得越凶。
轩辕澈最见不得千悦掉眼泪,连忙把人搂进怀里,千悦抽抽搭搭地哽咽着继续说:“你不让我站起来我就一直待在chuáng上,睡觉的时候也有记得摘下发簪,我很听话的…不要丢下我…”
轩辕澈往chuáng头柜瞥了一眼,的确,银簪安安稳稳躺在柜子上面,目光又转向桌案,饭菜明明近在咫尺怀中人却因着他一句“不许站起来”就当真在chuáng上窝了一天一夜。
“我没有丢下你,今晨出去得早,加之是到北邙坡去祭拜先烈,便没带上你。至于另外两个,”轩辕澈话锋一转,不满道:“偃月那家伙趁我不在拐着风畔出去玩了,这会儿子还没回来呢。至于暗卫,一个都没离开过,全都留守在官驿四周守着你呢。”
“说起来也真是,每次都是我来哄你,怎么我生气了你就不知道哄哄我呢?”轩辕澈把糖画兔子的耳朵抵到千悦唇边,活像个哄孩子的老母亲。
千悦歇了哭声,也没有吃糖画,他缓缓直起身子同轩辕澈对视,而后神色认真道:“阿澈,我把身子给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