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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皇后娘娘乃是先兆性小产,应是服用或沾染上滑胎的药物所致,索性救治及时并无大碍,只是日后怕是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万不可再出现第二次??"
佐鸿鸣絮絮叨叨念了一大堆,百里钦只听懂两句,小产,滑胎药。百里钦盛怒,一气之下欲将龙阙殿所有伺候的人全部杖毙。
李云娇虽然天性冷淡,可作为现代人思想,还是接受不了动辄血流成河,可百里钦正处极端愤怒的临界点,李云娇不敢太过刺激他。
小心翼翼扯过他的手,语气温和平缓道:"我知你在生气,我也一样,有人要害我的孩子,罪魁祸首我绝对不想放过??可,我不想牵连无辜,就当为孩子积德。"
百里钦醒悟,刚刚那副样子,只怕会吓坏她,立即褪去一身煞气,冷然道:"看在皇后求情的份儿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除碧玉外,龙阙殿上下所有宫人杖责五十,罚入浣衣局为奴。"
碧玉是百里钦暗部挑选出来的心腹,百里钦刻意安排在李云娇身边保护的。
龙阙殿一干奴才纷纷跪地,感激涕零:"谢皇上隆恩,谢皇后娘娘千岁!"五十大板总比直接杖毙要好得多,起码有可能保住一命!
有了前车之鉴,百里钦再不敢让普通宫人在龙阙殿伺候,一律换成暗部的人,从觉罗中挑选出出类拔萃的精英,充当下人。
"查!给朕一查到底,无论是谁,朕要他付出代价。"
百里钦下死令彻查。后宫之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就殃及鱼池。
二皇子百里天奇急急入宫去了贤妃宫里。
"母妃,皇后差点小产,可是???"
贤妃摇头,眉头紧锁:"本宫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有消息传出皇后差点小产。"
百里天奇捶手:"嗨!怎么就差一点点呢!不过也好,父皇这次可是龙颜大怒,无论是谁,都是鹬蚌相争,咱们擎等着渔翁得利好了。"
贤妃总觉得不打安稳,心里慌得一批。
"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那幕后只认为为何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在本宫准备好的时候动了手。"
二皇子揽住贤妃的肩道:"母妃,您就是想太多了,又不是您下的手,再怎么样,这罪名也落不到咱们头上。"
贤妃叹息:希望如此吧。
看起来日后要个你加我小心行事了,万不能露出马脚,否则无疑是自掘坟墓,从皇上这次的动作来看,宫里怕是要翻天覆地了。
"皇儿,听母妃的,日后行事定要小心谨慎,墨莲纤尘那女人。莫要再去碰,最起码短时间内不行。"
百里天奇沉思片刻才咧嘴笑道:"放心吧母妃,孩儿有分寸。"
百里天奇出宫后又去了趟学士府,另外三皇子府上,同样有人密谋。
"三皇子,照您得吩咐,事情都办妥了。"
才几天策勾唇,眼底精光乍现,丝毫不见往日表面上的纵情声色。
"好!"
龙阙殿。
百里钦派人将奏折送到二皇子府,并吩咐百里天奇代为暂理朝政,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众大臣暗中揣测。百里天奇喜上眉梢,父皇将朝政交给他,莫不是属意于他?
也对,皇后虽然有喜,可到底还没出生,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的,何况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再怎么样也抵不过一个已经成年的皇子,想必父皇已经焦头烂额了,才生出有意立储的心思。
几人欢喜几人愁,二皇子这边内部结论各异,争执不下,有人同百里天奇一个想法,还有人觉得圣心难测,保不齐就同前太子那般,是个幌子。
反倒是三皇子府异常平静。
百里天策暗笑百里天奇那个傻缺,父皇此番明显故技重施,将他立成活靶子还尚不自觉,沾沾自喜,果然是平庸之辈,愚蠢至极。
"二皇子的亲娘舅是当朝内阁大学士,外戚庞大,父皇怕是要动手了,铲平道路,替皇后肚子里还没出生的孩子铺路。"
父皇果然是偏爱那个女人,当初他还在怀疑,许是连那个女人都是活靶子,如今看来却是不然,父皇对皇后的重视已经高出一定层次,甚至不惜向仅存的唯二皇子动手,如此可见一斑。
才几天策双眼微眯,看来这个皇后,确实留不得了。
龙阙殿。
百里钦侧身半躺在床上,看着李云娇躺在他小腹上昏昏欲睡,心中自责。
当真是他太过自私么?从前的李云娇活的恣意潇洒,可由着性子来,就连他这个皇帝都莫可奈何,时时被气的倒仰。
那时的她仿若九天上的五彩凤凰,万分耀眼,引人夺目。可如今??被他圈在深宫,圈在这龙阙殿,就好像若大的笼子,他察觉到她的不喜,不情不愿,可他还是无法放手。
即使无形地伤了她,他也舍不得放手。若皇宫是个地狱,他情愿拉着她共赴黄泉。百里钦突然有些明白流域,为何会选择和高兴同归于尽。
宁可玉碎不为瓦全,自私又浓烈的爱,使人看不到希望的时候,就会彻底绝望,进而疯狂。
若可能,他也愿意带着李云娇远走高飞,哪怕天涯海角,放弃皇位,他也愿意。
可是不能。
百里钦明白,只为自己坐稳这个位子,才有机会将心爱的女人留在身边,才能保护好她们母子。
帝王之爱,就像罂粟,明知致命却甘之如饴,使帝王一尝上瘾,食髓知味,再也戒不掉,哪怕粉身碎骨。就像流域,他的爱跟他一样,自私,卑劣,又极致强烈。
低下头,轻轻在她耳畔印上一吻。
云娇,对不起,朕终究是自私的,无法再放手。哪怕折下凤凰的双翼,就此失去自由,我陪你一起。
"怎么突然心跳的这么强烈?"
李云娇略感不适,从小睡中醒来,自从肚子里的孩子差点出事,李云娇就没睡过安稳觉。
百里钦收回神思,唇角勾起一抹坏笑:"美人在怀,朕心猿意马。自然心跳加速。"
李云娇拍了他一下:"别想,刚刚差点小产,你给我节制!"
百里钦冷汗涔涔:"嘶??小妖精,你可轻着点,打坏了朕,你这下半辈子幸福可就没了。"
不要脸!李云娇郁卒。
??
不久,暗部来报,贤妃曾差遣心腹私自出宫,夹带协私,在宫外购买红花。
红花,佐鸿鸣阐述,红花乃中草药,有散瘀止痛之功效。通经活血,孕妇大忌。
百里钦未至一词,可周身寒气肆益,殿内之人大气都不敢多喘。
"摆驾揉怡宫。"
正待用膳的贤妃听到通报,挥手叫停布善的出梅,跪地迎接圣驾:"臣妾参见皇上。"
百里钦怒火中烧,睇着贤妃冷喝:"贤妃,你好大的胆子,谋害龙嗣,可知该当何罪!"
贤妃一惊,脸色苍白如纸,跪在地上急欲辩解:"皇上,臣妾冤枉。"
百里钦冷哼:"冤枉?朕已查出,你暗中只是心腹出宫,私带红花,还有,朕今日才知道,龙阙殿小厨房的掌王贵,是你宫里大宫女春梅的对食,是与不是?"
贤妃哑口无言,皇上所说皆是事实,她无从辩解,可皇后一事,确实不是她所为!
"皇上所言确是实情,可臣妾绝没有谋害皇后娘娘腹中龙嗣,还请皇上明见!"
皇上怒气冲冲而来。贤妃便知不好,如今被查出红花一事,贤妃聪颖,岂会不知她和皇儿,都受了蛊惑陷害,有人故意为之。
"皇上,臣妾日前稍有不适,乃女人的阴私,不好请太医过问,便着出梅出宫私下买了红花,皆为臣妾月事有异,那些都是臣妾自行准备的,皇上若不信臣妾,这里有方子,春梅在宫外医馆抓的药,还有这红花的分量,皇上可着人查验,看看可有少半分计量。"
百里钦半信半疑,道一声:"来人,查。"
随行太医佐鸿鸣赶紧上前查验:"回皇上,贤妃所言不虚,这味药善的红花药量确实与药方上和药铺所开的计量相吻合。"
百里钦稍作缓和,贤妃自知逃过一劫,心头大石落地半分。
"贤妃如若身体不适,大可传召御医诊治,何须私自出宫夹带。此乃宫中大忌,贤妃岂会不知?朕不希望再有下次。"
随口说了几句,皇帝匆匆摆驾,许久之后贤妃才浑身是汗,跌坐在地。
"娘娘!"
春梅急着搀扶,贤妃心口跳如脱兔。今日当真凶险万分,若非她早有准备,恐怕今日这个跟头,可就当真栽大了!
果然如她所料,没那么简单。
"拿本宫的腰牌,去请二皇子明早入宫。"
百里钦吃了个软钉子,心头正是不顺:"是真鲁莽了,打草惊蛇。"他关心则乱。他居然也有失算的时候!
李云娇半做在塌上翻书:"是太鲁莽,不过未必全然是坏。"
百里钦凝眸:"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