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环视一周：“你们就这样忘了特?里基·特?里先生的知遇之恩？”</p>
“大脚女孩”玛尔贝最先呸一声?：“去他娘的知遇之恩！他把我妈杀了，要不是他已经?死了，我真想用脚踩死他！”</p>
西奥多保持沉默。</p>
弗洛拉说?：“我不喜欢扮蜥蜴人，我要跳芭蕾，我要当漂亮女孩……”</p>
侏儒骂道：“你膝盖长成这样，你这辈子就只能当蜥蜴人！没有观众想看一个蜥蜴女孩跳芭蕾！”</p>
薄莉冷眼旁观，怀疑这个侏儒并?不是受害者?，而是加害者?——相较于其他畸形演员，侏儒并?不少见，不少剧团都有侏儒，甚至有侏儒夫妇一起表演。</p>
船费那么贵，多一个人就多一百镑，助手没必要花大价钱，把一个侏儒运到伦敦去，除非他另有作用——监视这些?人。</p>
见他们争执不休，薄莉想了想，拿出钱包，给了侏儒两块钱：“既然你不想留在这里，那就走吧。”</p>
侏儒不敢置信地说?：“这些?人都是一群好吃懒做的废物……你宁愿要他们，也不要我？我告诉你，我特?别会赚钱……你可别后悔！”</p>
“我不后悔。”薄莉平静地说?。</p>
侏儒夺过两块钱，气冲冲地离开了。</p>
他离开后，其他人立即开始对薄莉抱怨，侏儒平时多么尖酸刻薄，不在这里真是太好了。</p>
薄莉一边安抚他们，一边去厨房烤了个馅饼，在上面涂了奶油和巧克力酱，没什么技术含量，但迅速俘获了两个女孩的心。</p>
西奥多对她礼貌地点?点?头：“谢谢。”</p>
薄莉：“不客气。”</p>
玛尔贝吃馅饼的时候，一直盯着自己的脚看个不停——薄莉在她肥大的膝盖上绑了一条白蕾丝，她高兴极了，整个晚上都眉开眼笑。</p>
弗洛拉则大声?说?，这里简直是天堂，有屋顶，有煤气灯，还有奶油和巧克力酱，她要一辈子待在薄莉的身边。</p>
最后，薄莉跟他们互道晚安，回自己房间睡觉了。</p>
临睡前，她有些?纳闷，埃里克人呢？</p>
自从救出这些?人后，他就又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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侏儒拿着钱，走出别墅后，仍在骂个不停。</p>
“没见识的女人……宁愿要那些?畸形人，也不要我，”他吐了口唾沫，“她根本不知道我的能耐，也不知道特?里先生多么器重我！”</p>
在大多数观众眼里，侏儒虽然是畸形人，但也是勤劳、善良以及工匠的化身。</p>
弗朗西斯因此捞了不少钱——他跟特?里基合谋，在上一座城市买廉价工艺品，到下一座城市，挂上“侏儒手作”的名头翻倍出售。</p>
两人利用民众对侏儒的刻板印象，赚了个盆满钵满。</p>
侏儒钱包鼓起来后，开始轻视其他畸形人，觉得自己和特?里基一样，是他们的主人。</p>
没想到特?里基就这样死了，他还被一个女人赶了出去——马戏团岂有被女人领导的道理？</p>
这就像开船一样，有女人在船上，迟早沉没于大海。</p>
侏儒越想越气，忍不住在街上破口大骂起来：“谁稀罕在她那儿工作，要不是她插手，我早就去伦敦赚大钱去了！死娘们儿，坏我好事，等?我赚钱了，我要雇人把你卖到窑子去！”</p>
这娘们儿也是蠢，临走前还给了他两块钱，正好喝酒去。</p>
弗朗西斯抛着手上的硬币，走进一家?灯红酒绿的酒馆，没注意到后面跟着一个幽灵般的身影。</p>
两块钱只能买一瓶肯塔基威士忌，而且还不能在酒馆里喝——侍者?觉得他长得太像小孩子，在里面喝酒，会影响酒馆的声?誉。</p>
弗朗西斯忍气吞声?地交了钱，拿着威士忌，回到了大街上。</p>
去他妈的像小孩子！他脸上明明蓄了一大把胡须，都是借口，侍者?就是看不起侏儒。</p>
但没关系，他很快就会有钱了。</p>
弗朗西斯喝了一大口威士忌，他明天就去剧团应聘，签演出合同……不到两个月……不到一个月，他就会变得像以前一样有钱有地位！</p>
“等?我有钱，”侏儒嘟哝说?，“等?我有钱……死娘们儿，等?我有钱……”</p>
下一刻，侏儒只觉得脖子一紧，有什么勒在了上面。</p>
不等?他回头咒骂，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颈骨被硬生生折断，血肉寸寸撕裂开来，头颅“砰”的一声?滚落在地。</p>
埃里克居高临下地看着侏儒的头颅。</p>
自从他看到薄莉和另外几个畸形人共处一室的画面后，就难以遏制内心的杀意。</p>
这不应该。</p>
他没必要因她而情绪波动。</p>
然而，杀意却在加重。</p>
当他看到她把那几个畸形人接回别墅里，给他们挑选衣服，给他们烤馅饼，跟他们握手，拥抱。</p>
有那么一刻，他几乎想要杀死屋内所有人。</p>
他迅速移开视线，竭力平息这种?古怪的想法。</p>
然而不管他看向什么，都觉得可以成为杀人利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