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嘻嘻哈哈地凑过去,说:“什么好吃的?好香。”
奚容掀开锅,舀了一勺炖在锅里的番茄牛腩,大块的牛腩煮的苏软,用筷子稍稍一拨就能破开,配上已经煮化了的浓厚番茄芡儿,一股子鲜香诱人的味道扑面而来,而且出锅前奚容还撒了一点葱花,红配绿煞是漂亮。
“当心烫。”他叮嘱道。
我早已顾不得这些,一边喊好烫好烫,一边láng吞虎咽地就着他的手把勺里的牛肉连同番茄汤底舔得gāngān净净。
他颇有些无奈:“小馋鬼,急死你了。”
“嗯。”我应得毫无心理负担,蹭完了吃的又去蹭他,他在前面忙,我就从后抱住他,心想,只要他表现出任何一点异样,我就马上放手。
但他没有任何反应,大概是我俩这样的动作也实属寻常,我有时开心、激动起来也会抱他,那并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信号。
我像癞皮糖一样黏在他身上,他低骂了一句,重。但没有推开我。
于是我喜滋滋地:“什么时候好啊?”
他道:“快了,很饿?”
倒也没有,我巴不得他慢点呢。
我说,就是想看着你做菜。
结果我根本没记得他手上这道菜要怎么做,光顾着偷偷看他了。
奚容的声音不期然地打断了我:“想什么呢?”
我怔了片刻,才从回忆中抽回神,面前是热气腾腾的rǔ白色鱼汤,奚容坐在我对面。
一切仿佛与过去别无二致。
可惜我们回不去了。
不是我不爱他了,是我太爱他了。
我冲他摇了摇头,低头喝了一口汤,好鲜,很熟悉的奚容的手艺。
谁能想到,那双拿手术刀的手也可以做出这么有凡尘俗世味道的美食。
最早的时候他其实不是这样的。
奚容的生活习惯很西式,而且他一向认为用太复杂的方式处理食材反而会破坏食物当中本身的营养结构。他把我捡回去的第一天,我吃到了一盘凉拌空心菜苗,接下来一个礼拜,我换着样儿地尝到了各种各样的草,简直大开眼界。
他家连胡萝卜都是生的,沾着沙拉酱就能吃。
除此之外,最常上桌的菜就是牛排,反正牛肉都是超市里买好的,只需要放小半块huáng油,在平底锅里煎一煎,最后撒上点胡椒粉和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