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明里暗里多次朝他表达了我的抗议,当然有些不识好歹的意味,不过那也是他惯的——
只要不是涉及什么原则问题,他对我,几乎是有求必应。
再吃牛排和草我就要吐了,我理不直气也壮地道,中国人,中国胃,老子要吃点jīng致的中式美食,否则……!
否则什么呢?
我本来想说否则我就离家出走一星期,结果发现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而且,“离家出走”?那算什么呢?他跟我非亲非故,说不定还巴不得我别赖上他呢。
还没等我后半句话出口,奚容却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说,好。
妈的,那一瞬间,他在我眼里简直在闪闪发光。
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不争气地红了脸,但我确信我内心里立刻又小鹿乱撞了起来。
于是我顺从心意,扑上去搂住他,大喊道,奚容,你最好了!
……我好喜欢你。
我动了动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默默这样说。
也许有一天,我会鼓起勇气告诉他这件事,但我依旧还是更害怕失去他。
奚容果真言出必行,尽管那段时间他忙得很,仍会抽空研究菜谱,直到后来,直到现在……
他随便下厨做点东西,都是我最爱吃的味道。
这么多年下来,我也早就分不清,到底是他改变了我,还是我改变了他。
很多时候我不敢奢想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觉得我不配。
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不够出色,也没什么特别的才华,又馋又懒,每天尽职尽责地做着这庸庸碌碌乌合之众的其中一员,我又何德何能让他关照我,中意我。
即使现在,我依然坚定地认为,他会拥有更好的。
吃完晚饭,我打游戏,奚容也不回房,就在一边看我打。
我把抽屉里的碟都翻出来,主机投到电视机屏幕,连上手柄。
我俩并排坐在沙发上。
我玩得入神,不知何时,奚容就那样靠在我身上,手臂垫在我身后,将我环在他身前,长腿曲着,头靠在我的脖子边。
我放下手里的游戏,见他安然地阖着眼,知他一直没怎么休息,一定是累了。
我想起他早上问我,是不是等他病好了我就要走。